personify

作者: personify ( ) 看板: P_Eunirisa
標題: 長大
時間: Thu Apr 22 01:54:12 2004

這次回家，你比我高、比我壯了。雖然我也還年輕，可是我已經抱不動你了，
有時候，出門的時候一付小大人的模樣，我知道快了，再不久，你將會是個優
秀的醫學生，和我一樣鑽研在無涯的書本中，只不過我知道你會念得比我好，
比我出色。

那是十二年前，我國小四年級，比你還小，還要小。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散
發的滿身的嬰兒香，臉紅通通的在睡覺。後來，漸漸的，每天抱你的次數增加
，半夜代替媽媽起來幫你泡牛奶的次數也增加了。我還記得那時候，不知道聽
了誰的胡說八道，或者看了哪齣八點檔連續劇，總認為嬰兒在睡覺中很容易被
身旁的人、棉被悶死。那時候晚上睡覺我只敢睡半個人的位置，然後還會常常
爬起來看你有沒有在呼吸。

後來，你學會走路，我國中。我帶著你在家附近四處溜韃，帶著你去家附近的
夜市、去看熱鬧。那時候最大的願望，是學會騎機車，可以帶著你四處去亂逛
。每天晚上，當爸爸開車載著已經沉睡中的你回到家門口，我一定要衝到樓下
去抱你上房間。雖然你已經被保姆養得胖嘟嘟的，雖然要抱你上樓有點吃力。
可是我又怎麼捨得要你揉著惺忪的睡眼，踏著不穩健的步伐上樓。

當我忙碌於高中升學的壓力之時，不知不覺你漸漸長大了，你上了幼稚園，上
了小學，你也開始重覆著我當時一個星期補七科的小學生活，然後開始和我在
晚上的同樣時間念書。家在幾年內搬了好幾次，常常晚上看著躺在身旁的你，
想著我就要上大學了，上大學之後，你怎麼辦？

天意的作弄，讓我因為一點五分的差距進了重考班，也讓我能夠多陪伴你一年
，只是沒想到我來到了離家千萬里遠的花蓮，回家的次數少之又少。雖然知道
你常常惦著我要回家，常常在我坐上車子回花蓮之時默默掉淚，可是我也只有
期待你能夠快快長大，而我能夠快快大學畢業。

這次回家，你終於比我高了，雖然和你開玩笑說以後不准和我比身高，可是心
中其實歡欣得很。又聽聞你在學校有著優異的成績，常代表學校參加各個學科
的競試比賽，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夠完完全全的超越我。我相信你是比我優秀
，而比我聰明的。

現在我已經抱不動你了，可是在我眼中，你還是一個小孩子，有著不成熟的想
法、不易控制的情緒、無法自我保護的能力，所以我還是會在你成長的每一個
階段，時時刻刻的保護你，讓你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要讓你能夠處在比我更
好的學習環境，讓你能夠擁有比我優渥良好的條件。

其實常常在想，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是不是還覺得有必要念醫學系，是不是
還認為自己該擔起要照顧家裡的責任，我還會不會常常想家，會不會在頹廢的
時候要求自己上進呢？或者，如果沒有你，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會變得怎麼樣
？幸好，我不會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因為我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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